一根灰羽毛躺在草丛里哭泣，一只兔子走过来问它：“灰羽毛，你为什么哭呢？”
“因为我不能在天空飞了。”灰羽毛伤心地回答。
“这有什么呢？我从来就没有飞过，也很快乐！”兔子安慰道。
“你不懂，因为你是兔子。”
“我不懂在天上飞，可我懂地上的快乐。”兔子自豪地说。
“地上能有什么快乐？”灰羽毛瞅一眼兔子。
“我喜欢蹦跳，打滚。要是不开心，我就在草地上打滚，一直打到笑出来。”兔子说着就飞快地蹦跳，而且打了两个漂亮的滚儿“你不妨试试看！”
灰羽毛半信半疑，在一阵小风的帮助下，它也学着兔子的样子蹦跳，打滚儿。你还别说，它越蹦越快乐，越滚越觉得有意思，最后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灰羽毛随着风不停地蹦跳，打滚，最后被一棵酸枣树绊住，再也动不了，就又忍不住哭起来。
扑棱，一只喜鹊落在酸枣树旁边，用黑黑的眼睛盯着灰羽毛。
“灰羽毛，你为什么哭呢？”
“因为我不能在天空飞了。”
“这没什么！再说，任何鸟也不能一直呆在天空。你看我，不飞的时候就喳喳叫，这和飞一样有趣。”喜鹊边说边发出好听的叫声：“喳喳喳，你也试试看！”
灰羽毛鼓起嘴巴，真的发出了喳喳声。声音很小，不过喜鹊还是听到了，它兴奋地拍打着翅膀鼓励灰羽毛。灰羽毛忘记了伤心，清脆的喳喳声让它开心起来。当喜鹊飞走的时候，它还在不停地“喳喳”呢。
过了很久，灰羽毛不再觉得喳喳叫有意思了，于是又开始抽抽搭搭。
哗啦啦，一群麻雀落下来，它们聚集在这儿开故事会。麻雀们可都是故事高手，其中一只麻雀讲得最逗，因为它让大小麻雀们笑得前仰后合，连灰羽毛也破涕为笑了。轮到下一只麻雀讲的时候，这只麻雀来到灰羽毛身旁。
“灰羽毛，我刚才看见的，你为什么哭呢？”
“因为我不能在天空飞了。”
“没有关系，我会常常过来给你讲故事。你觉得那个故事好玩吗？”
“好玩极了！”灰羽毛夸奖道。
麻雀蹲下来，又单独给灰羽毛讲了一个更有趣的故事。故事刚结束，麻雀群要飞走了，这只麻雀就和灰羽毛告别。后来，它又来过很多次，连灰羽毛也学会了绘声绘色讲故事。
冬天就要到了，呼呼的北风把灰羽毛吹到一个小小的洞穴处，它又忍不住哭起来。一只刺猬慢吞吞爬出洞口。
“原来是灰羽毛！你为什么哭呢？”
“因为我不能在天空飞了。”
“哦，这没什么。除了飞，你还可以安安静静睡觉，像我这样，等春天回来。”
“睡觉？我还没学会呢。”灰羽毛停止哭泣，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要是你愿意，跟我到暖暖的洞里去吧。”刺猬邀请道。
灰羽毛点点头，刺猬就把灰羽毛带到了洞里，它们美美地睡了一整个冬天。
春天的一天，刺猬把灰羽毛领到洞外的阳光里，就悄悄离开了。
“学会安安静静睡觉，真好啊！”灰羽毛精神饱满地欢呼。
“灰羽毛，你说你会教安安静静睡觉？”喜鹊妈妈飞过来，惊喜地问。
“当然啦，我还会蹦跳、打滚儿、喳喳叫，讲好玩儿的故事。”
“这太好啦，我的小喜鹊们正需要这个。你愿意跟我走，和它们在一起吗？”
灰羽毛爽快地答应了。喜鹊妈妈马上叼起灰羽毛，飞到了大树上的巢里，那里有好多小喜鹊，正调皮地探头探脑。
灰羽毛就这样在喜鹊巢里安顿下来，它教很多小喜鹊轻轻打滚，蹦跳，喳喳叫，还给它们讲故事，逗得小家伙们嘎嘎大笑，最后再教它们在夜里安安静静地睡觉。
从此，灰羽毛再也没有哭泣过。
灰羽毛尽管不能在天空飞了，但和喜鹊们在一起，住在能看见天空的大树上，也是一种幸福。
-TheEnd-
作者简介：潘红亮。笔名洛阳雁阵。就职于中国铁路郑州集团公司。
中国铁路作家、河南省作协会员。
获第一、二届儿童文学金奖，冰心新作奖。著有散文集《麦子的语言》、《一个人的火车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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